最终还是没有上前。
听起来像自欺欺人,但她依然说服自己,也许是临时有事,周嘉让忙着解决,所以才没顾得上这边。
谁都无法预料意外的来临,偶尔一两次失约,这是人之常情。
但那晚她睡得很不踏实,反反复复一直在做噩梦。
梦的内容很混乱,只隐约记得与周嘉让有关,等醒来时,她惊起满身冷汗。
早上七点十五,温书棠准时踏进班级。
谢欢意看到她吓了一跳,嘴巴惊成O型:“棠棠,你昨晚是不是熬夜学习了啊?”
温书棠懵着没懂:“什么?”
“你这黑眼圈。”谢欢意在她眼下轻轻碰了碰,神态极其夸张,“都要掉到下巴上了。”
温书棠揉揉眼尾,含糊其辞:“没有,可能就是没睡好吧。”
她本以为能在学校见到周嘉让,可直到第三节课结束,身后那个座位都空空如也。
午休时,三人到小食堂吃饭。
谢欢意去二楼买奶茶,餐桌上只剩下她和许亦泽两人。
睫羽抬起又落下,琥珀色瞳孔中眸光频闪,温书棠捏着筷子,小心翼翼地试探:“许亦泽。”
男生抬起头,将嘴里食物囫囵咽下:“诶,怎么了棠妹。”
“你知道......”她话语停顿几秒,还是继续往下,“周嘉让他今天怎么没来学校啊?"
似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,许亦泽猝不及防被呛住,动作了瞬,很快又恢复如常。
“你说阿让啊。”他拿起手边的可乐,仰头灌了几口,“我也不知道他干嘛去了,这周末我一直在家睡觉来着,都没怎么和他联系。”
“不过他以前也经常翘课的,阎王爷没少因为这个和他发火,也就是这学期,他来学校的次数才多一点。”他大大咧咧地笑着解释,“估计就是不想来了,不会有什么事的,棠妹你不用担心他。”
这番话不但没有让温书棠心安,忧虑反而越来越重。
直觉告诉她,周嘉让肯定是碰见什么不好的事情了。
那天下午,她始终浑浑噩噩的。
连最擅长的英语课都无法集中,如同被抽干了魂魄一般,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。
好不容易熬到放学,她第一个冲出教室,连桌上笔盖都没合,径直就朝着校外跑去。
谢欢意都被惊了一下,望着她背影喃喃:“棠棠这是干嘛去了啊......”
延龄巷离学校只有一条街,那条路却长得仿佛没有尽头。
杂音在耳边呼啸而过,冷风似利刃般剜在脸上,她无暇反思自己是否过于冲动,只想知道他现在到底怎么样。
闯过红灯路口,熟悉的门牌再次出现在眼前。
胸腔剧烈起伏着,这次她没再犹豫,抬手摁响门铃,细软的声音湮没在寒夜里:“周嘉让。”
“你在家吗?”
数秒后,回应她的只有一片沉浸。
难道他不在家吗?
温书棠拿出手机,颤抖着拨通他的电话,冗长忙音过后,听筒中唯有一句冰冷的“暂时无法接听。”
她不知道该去哪,不死心地守在门外,寒气吹得她手指发,就在她思考要不要再打一通电话时,咔哒一声??
门开了。
房间里很暗,半盏灯都没有开。
周嘉让一身黑衣,额发凌乱,神色恹恹地站在门前。
温书棠从没见过这样的他。
浑身上下写满戾气,五官线条凌厉收紧,肤色几乎冷得人,黑眸中充斥着毫不遮掩的漠然与疏离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
嗓音如被火灼过般嘶哑,周嘉让静静看着她,眼神由冷淡,一点点变成抗拒。
像淬炼过的利刃,心口倏地被刺痛了下。
温书棠觉得呼吸困难。
其实他们之间站得很近,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味,能看清他脖颈起伏的青筋,能听见他震在耳畔的心跳。
但她还是觉得有一双无形的手,扼住她肩膀,用力将她推开很远一段距离。
"............"
问题梗在喉咙,温书棠一时语塞,不知道该对他说些什么。
他也没再给她机会。
周嘉让掀起眼,嗓音淡淡。
“你回去吧。”
28、失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