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下有颗吸人的泪痣,轮廓线条硬朗,皮肤冷白,和这种阴雨蒙蒙的氛围很衬。
他朝她伸出手,修长指节里握着的,正是她丢失的那枚鹅黄色钱包。
雨声淅淅沥沥,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。
温书棠站起来,接过钱包,指尖触碰到他的掌心,感受到一点沁凉。
“...谢谢。”
风吹得更猛了些,雷鸣接连而至,雨滴密密麻麻地砸下,激起一片雾气。
着急回去上课,温书棠不敢耽误太久,无意识地捏紧衣摆,正要转身离开??
“等一下。”
她迟缓地抬眼,视线里,那道挺拔的身影靠近,面前拂来一阵雪松香,清清冷冷,将腥咸的泥水气息都冲淡。
嗓音也是干净低沉,好似能穿透一切杂质。
“伞,你拿着吧。”
没想到他会说这个,温书棠怔然,下意识摆手:“不,不用...”
他却没给她拒绝的机会,干脆利落地将伞塞到她手里,金属质地的伞柄握进手心,上面还残留着属于他的余温。
附近街巷杂乱,等温书棠回过神来,他早已没了踪影。
她只好匆匆赶回学校,交上书本费,一早上的兵荒马乱终于画上句点。
但那天后来,温书棠却总是有意无意地望着桌角下的雨伞发呆。
脑海中回想起男生的模样,想到他靠近她的那一秒,心口无端腾起一种异样,脸颊也抑制不住地发烫。
“咚咚”。
房间门被敲响,温书棠收回思绪,听见温惠关切地说:“恬恬,今晚就别熬夜背书了,早点休息。”
“知道了,姐姐晚安。”
温书棠合上抽屉,关了灯,钻进被窝里躺下。
或许是天气使然,或许是忆起旧事,耳边雨声哗哗,她抱着被角,怎么都睡不着。
又一次辗转反侧,温书棠从枕边拿起手机。
打开相册,在喝掉那杯梨水前,她悄悄拍了张照片留念。
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,她发了条仅自己可见的朋友圈。
【晚安。】
九月过半,漓江还没结束漫长的雨季。
下课铃响,谢欢意挽着温书棠出来,正和她说对街新开了个特别好吃的狼牙土豆,迎面窜出两道人影。
这几天气温持续下降,大家都不约而同换了秋衣,眼前两人却还是不怕冷地穿着短袖,许亦泽抬抬下巴,朝这边吹了个口哨:“呦,这么巧啊,一起去吃个晚饭?”
谢欢意疑惑:“你们班不是要搞什么竞赛讲座吗?”
“是啊。”许亦泽手欠地弹了下她发尾,“不过那老师临时有事,就把安排挪到明天了。”
几个人并肩往下走,许亦泽闲不住话,眉飞色舞地讲着不知从哪听来的八卦。
后面话题不知怎么聊到了考试,他扭头看向温书棠:“棠妹,听说你上次周测考得特别好。
被点名的温书棠慢了几秒,摇了摇头否认:“也没有,就...还好吧。”
“诶。”许亦泽插着口袋,不走寻常路地从三级台阶上跳下来,“别谦虚啊。”
“这次完型这么变态,全年级就你一个拿满分的,我们班老顾在班上夸了你小半节课呢。”
“真的假的?”谢欢意比当事人还来劲,插话进来,“老顾怎么说的啊?”
许亦泽清清嗓子,模仿着老师的语气:“人小姑娘不仅成绩好,性格也是安安静静的,一看就是肯努力的类型,虽然是普通班的,但以后肯定错不了。”
“不像某些同学,整天吊儿郎当的,没个正经样,说不准哪天就被赶超了。”
说完他还欠了吧唧地撞了下周嘉让肩膀:“我没说错吧。”
内涵意味太明显,周嘉让掀眼,目光冷冷扫过去:“我记得老顾还说了,有人下次要是再不及格,就不用去上课了,干脆收拾收拾进厂拧螺丝吧。”
“我那是失误好吗!”被揭短的许亦泽彻底炸掉,不服气地辩解,“谁能想到答题卡上的涂卡顺序突然变了啊。”
周嘉让嗤笑一声。
听着他们相互调侃,温书棠没忍住笑,心中也腾起小小的雀跃。
既然是在班里表扬她,那周嘉让肯定也听见了。
暗恋的心思作祟,她像个矛盾又别扭的商人,不会用天花乱坠的话做推销,但又盼望对方能发现自己身上那些被掩藏起来的好。
“不过再过两周就要月考了。”许亦泽把话茬绕了回去,“按照九中这个破制度,棠妹你要是努努力,说不定下个月就能来二班和我们当同学了。”
“你少来给人施压好不好。”谢欢意不满地撇嘴,“你当谁都想去英才班啊,压力大又卷得要命。”
“棠棠。”她搂紧温书棠胳膊,亲昵地捏了下她脸颊,“少听他瞎说,咱们顺其自然就好。”
“我没施压啊。”
许亦泽被凶得满头雾水,偏过头,无辜地和周嘉让求问:“我这不是为了棠妹好吗………………”
周嘉让没理他,侧眸去看温书棠,她垂着眼,细细密密的睫毛低找着,不清楚在想些什么。
心头莫名生出些烦躁,他收拢视线,淡淡开口:“你今天废话怎么这么多。”
拐进延龄巷,谢欢意一拍脑门:“糟了!”
突如其 -->>
13、雨伞