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9、甜心

不一会,手心再次传来震动,这次他打过来的是语音。
温书棠翻出耳机,对准插线口仔细插好,确认没有漏音,才小心翼翼地按下接通。
大概是信号不太好,听筒有滋滋的电流声,和那边他的呼吸放在一起,温书棠莫名听得喉咙发紧。
她招架不住这种氛围,握着手机的力气一点点收紧。
低哑的嗓音敲进耳畔:“在干嘛?”
温书棠老老实实地回答:“刚洗完澡出来。”
“我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。”她咬了咬唇内的细肉,“是真的才看到。”
“可是我刚看你给谢欢意点赞了。”
不知道是不是错觉,他语气里多了几分委屈的意味。
安静片刻,温书棠不知道该怎么应对,索性逃避地岔开话题:“怎么啦?打给我有事吗?”
“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吗?”他问得理所当然。
“......”温书棠鼓起一口气,弱弱道,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
“嗯。”
周嘉让低笑了下:“我知道。”
“明天还是老时间过去接你?”
“嗯。
“要不再晚半个小时吧。”
难得周末休息,他想让她多睡一会。
温书棠以为是他有事,没意见地还是说嗯。
周嘉让不知第几次被她逗笑:“怎么一直嗯?”
唇瓣翕和,温书棠正要说话,房间里荡起敲门声,温惠在外面打了个哈欠。
“恬恬。”
神经绷紧,她嗖一下坐直身子,不动声色地把手机往桌下藏了藏,努力让自己的话语听不出异常:“怎么啦姐姐?”
“明天要早起送货,姐姐就先睡了,你也早点休息哦。”
“好,晚安姐姐。”
“晚安。”
脚步渐远,警报解除,温书棠缓缓松下一口气。
耳机里的声音再次响起,一字一顿带着疑问:“tiantian?”
“你的小名吗?"
温书棠啊了声,后知后觉他应该是听到了刚才自己和姐姐的对话,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尖:“嗯。”
“哪个tian?”他拖长尾音猜测,“甜心的甜?”
“不是啦。”温书棠纠正,“恬静的恬。
“恬恬。”
周嘉让自言自语地重复一遍:“怎么从没听你说起过?”
“因为本来也没什么人知道呀。”
两三岁的时候,温书棠特别喜欢吃糖,但还没完全学会说话,每次撒娇想吃,就咿咿呀呀地喊着tian这个字音。
再加上她从小性子恬静,所以爸爸和姐姐经常逗她,叫她恬恬,久而久之就变成了小名。
爸爸去世后,也只有温惠一人会这样叫她。
周嘉让听她讲完,鼻腔溢出些松散的笑:“原来是这样。”
温书棠从没对人提起过这个,耳根发热地嗯了下。
“所以真的不生气了?”周嘉让把问题绕回去。
温书棠下意识又要嗯,鼻音发到一般又猛地止住:“不生气。”
“脾气怎么这么好?”周嘉让良心发现地检讨自己,“显得我好像在欺负人。"
温书棠捏着耳机线,搞小动作地蹭着:“我也不是对所有人都脾气好。”
周嘉让把她的想法直白翻译出来:“那我是特例?”
"......"
见她不回她,他就得逞般地追问:“嗯?是这样吗?”
温书棠耳朵要红透了,这次是真的熬不住了,心一横闭上眼,利落干脆地选择挂断。
扔下烫手山芋般的手机,她走到窗边,伸手推开一道缝隙,像干涸太久被重新放回水里的小鱼,胸膛起伏着汲取氧气。
好不容易平复一点,忽然又有新消息进来,是两条三秒钟的语音。
温书棠深吸一口气点开。
“恬恬,别生气了。”
“恬恬,我错了。
进入十二月,白昼如同流沙般一寸寸缩短,夜幕低垂,冬日寒意也逐渐浓烈。
和周嘉让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多,除去平时在学校里上课吃饭,周末也会约好一起去图书馆。
“阿让。”
距离上课还有三分钟,许亦泽掌心按在胸口上,夸张地摆出受伤姿态:“我再也不是你最亲近的人了。”
周嘉让把刚买回来的糖和牛奶放到温书棠桌上,撩起眼皮也他一眼:“能不能摆正自己的地位。
“你从来就没是过。”
14: "......"
那个周末,漓江迎来一个阴雾蒙蒙的雨天。
从市图出来得时候刚过五点,天色像一团散不尽的浓墨,周嘉让斜斜撑着雨伞,带她去了1912里的一家面馆。
老板是北方人,坐在吧台里和人讲着电话,中间一笔带过地提到一句,说老家那边前几天下雪了。
温书棠掌心托着脸,歪头好奇道:“你说漓江今年会下雪吗?”
周嘉让正在给她烫餐具,倒掉碗里的热水,抽两张纸巾擦干,抬眸对上她的眼神:“喜欢下雪天?”
温书棠用力点头:“特别喜欢!"
但下一秒,肩膀又狠狠塌陷下去,像泄了气的皮球:“可是漓江真的很少下雪诶,这么多年好像只下过一场特别大的雪,那时候还在上小学 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