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口凉气。
前段时间明明都有进步的。
怎么到了新单元,成绩又开始不理想了。
眉头渐渐拧紧,肩膀也泄气地塌陷下去,她翻来覆去回看那些错题,觉得还是自己不够努力。
周嘉让从办公室回来,一进班就看她神情恹恹。
脚步停在她身边,他半下身,声线很低地询问:“怎么了?”
温书棠耷着嘴角,一言不发地摇摇头。
那天上课,季鸿生发了不小的火,嫌他们考得太烂,这种难度的题目居然还能错这么多。
“过90的一共才七个人,你们一个个都把脑子落家里了是吧。”
“好歹也是英才班的,这么点分说出去不嫌丢人吗?”
“马上就要期中了,我倒要看看你们能给我考成什么样。”
天色本就阴沉,教室更是陷在低气压的漩涡中,所有人都低着脑袋,只有周嘉让,视线一直落在前面女孩的身上。
二十分钟过去,季鸿生还没说够。
后面他还旁敲侧击,说有些人如果再不开窍,就不要在这继续浪费时间,不如早点降回普通班,或者干脆转去学文。
看着左上角的分数,温书棠缠着衣角的食指又紧了紧。
就算季鸿生没有点明姓名,可她仍然觉得,每一句都精准地指向自己。
好不容易熬到午休,谢欢意回家取外套,许亦泽陪着她一起。
熙攘人潮中,温书棠和周嘉让并肩从教学楼里出来。
外面淅淅沥沥在下小雨,黑色雨伞向右偏斜,周嘉让另一只手护在她身侧:“今天别去食堂了,出校吃吧。”
温书棠没什么胃口,迟钝两秒才心不在焉地点点头:“好。”
这一路走得很安静,宽大伞沿下,只有雨丝敲在石板路上的绵绵声。
浓密的眼睫低垂,温书棠思绪涣散,就乖乖跟在周嘉让旁边,甚至没发现他们走的方向不太对。
等到了之后,懵生生地抬眼,她才看清这是一家糖水店。
“嗯?”她愣了愣,“怎么来这里了?"
周嘉让没接话,收好雨伞,抬手把门推开:“先进去。”
店里人并不多,两人坐在靠墙的小桌前。
菜单就贴在桌上,周嘉让从头到尾扫过一遍,对一旁的老板说:“要两碗赤豆元宵。”
然后才抬眸看向对面的女孩:“你还有什么喜欢吃的吗?”
温书棠晃头:“没有了。”
暖风呼呼在吹,寒意逐渐被驱散,想到上次公交车上的对话,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,为什么周嘉让会带自己来这。
她攥攥手心,心头漾开一点暖意。
没想到她随口说的喜好,会被他如此清晰地记在心里。
唇瓣蠕动,她声音很轻:“谢谢。”
周嘉让目光沉沉,没绕弯子,开门见山地问她:“能告诉我今天为什么不开心吗?就因为老季上课说的那些话?”
见她不说话,他嗓音又多了些温柔:“我不是说过,他的话随便听听就好,不用往心里去么。”
“倒也不是因为这个。”
温书棠慢吞吞开口,琥珀色瞳孔中蒙着一层雾:“我只是在想......”
“我是不是真的很笨。”
周嘉让不解:“为什么这么想?因为这次小测没考好?”
“不是这次没考好。”温书棠较真地纠正他,“自从到九中之后,我......每次的物理成绩都不是很好。
“所以呢?这能代表什么?”
温书棠被问得发懵,一对杏眼呆呆望着他,怔了好半晌,才磕磕巴巴地绕回去:“代表我真的很笨啊。”
“错。”
周嘉让戳她眉心。
“这两者之间根本就没什么关系,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,自然也会有相对不那么擅长的东西,而且造成这种不擅长的原因也有很多,放在学习这件事上,可能是一开始基础没有打好,可能是你不适应现有的教学模式,还可能是没找到正确
的提升方法。”
“再者,成绩,或者说是其他种种荣誉,都只是构成人类本体中很小很小的一部分。”
哪怕是空中的星子,也难免有黯淡之时,何况人生浩瀚如宙。
“你别的方面都很好,为什么要揪着这一点不足,断章取义地给自己打上笨的标签呢。”
温书棠一时语塞。
一方面是惊诧他所讲的道理,另一方面,周嘉让平时总懒懒散散的,对身边万事万物好似都没什么兴趣,这还是头一次听他一口气讲这么多。
脑袋晕晕胀胀的,像被什么东西填满,温书棠还没完全从死胡同里走出,有点固执地求证:“所以......你不觉得我笨吗?”
上次月考后,在物理办公室里,他花了两节课才给她讲清那张卷子。
同班的这段时间,她偷偷观察过很多次,就算再难的试卷,他也能在半小时内写完,并且正确率一骑绝尘。
温书棠也接触过一些优秀的人。
虽不及他这般天资优渥,但也可以说是百里挑一。
她多少清楚他们的想法。
她怎么可能………………
“不觉得。”
干脆利落的答案让她蓦然回神。
眼眶忽而湿润,温书棠鼻 -->>
27、糖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