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2、歌单

大概头顶光线真的太烈,温书棠被刺得视线模糊,眼角也酿出几分难忍的酸涩。
她垂下眼,用力吸了一记鼻子,试图将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压下去。
谢欢意也看见了这一幕,扬起尾音惊诧道:“嗯?我没看错吧,清禾姐居然回来了?”
温书棠心里乱成一团,听见她的话后,思绪微微怔了下,忍不住轻声重复:“清禾姐?”
“欢意,你………………”她抿抿嘴唇,“认识那个女生吗?”
没发觉到她的不对,谢欢意嗯嗯两下,和她解释起来:“清禾姐是我师姐,我们一起在唐奶奶??,也就是周嘉让外婆那里学小提琴。
“她也是九中的, 比我们大一届,不过这半年她一直在外地集训来着,怎么突然回漓江了。
温书棠没有接话。
她想起来谢欢意之前讲过,她学琴的地方在周家老宅,那时周嘉让还和外公外婆住在一起,所以课上的大部分时间他都在场。
既然是师姐,那么她和周嘉让也应该认识很久了吧。
她这次回来会和他有关吗?
他们的身影还倒映在眼底,一道明媚,一道恣意,任谁评价,都是势均力敌的匹配。
温书棠忽然就不是很想过去了。
就像一副完美无瑕的风景画,轮廓光影都恰如其分,贪心地继续落笔,只会打破原有的和谐。
但谢欢意挽着她胳膊,她并没有回头逃跑的余地。
距离一点点缩短,似乎是察觉到什么,那两人也转过身来,沈清禾看清是谢欢意,眼神惊喜地亮起来:“欢意?”
“清禾姐!”
谢欢意小步跑过去,张开双臂把人抱住:“半年没见过面了,我都要想死你了。”
学琴那会儿,沈清禾对她颇为照顾,每次上课都会给她带些小零食,有时练不好琴被老师训斥,她也会好言好语地帮忙求情。
所以从小到大,她一直都把沈清禾当作姐姐,语气里不自觉就多了些撒娇的意味。
沈清禾摸摸她头发:“我也想你呀。”
发现愣在一旁的温书棠,她干净的眼瞳中闪过疑惑:“这位是?”
“清禾姐。”谢欢意侧身,勾起温书棠手指,亲昵地晃了晃,“这是我的好朋友,温书棠。”
沈清禾先是看了眼周嘉让,然后弯起眼尾,朝她伸手:“你好呀,我是沈清禾。
温书棠礼貌地回握,唇边牵出僵硬的弧度:“清禾姐好。”
“对了。”谢欢意受不了热,把校服外套拉开,用手挡住阳光,“清禾姐,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?怎么都没提前告诉我。”
沈清禾正低头回着手机上的消息:“昨晚才到漓江,来学校交个材料,因为是临时决定的,就没来得及和你们说。”
原来不是为了他啊。
温书棠鼓腮,缓缓地呼出一小口气。
“清禾姐,你怎么又瘦了。”谢欢意踮脚凑近,盯着沈清禾那张漂亮的脸,“集训是不是特别累啊。”
“是啊。”
沈清禾无奈叹了口气,手臂搭上她肩膀:“每天不仅要练琴,还要被各种乐理知识折磨,半点休息的时间都没有。”
“而且那个老师特别凶,动不动就骂我们,和唐奶奶比简直是??”
话未说完,后半句猛然停住。
意识到什么不对,沈清禾眼中闪过一丝慌乱,偏头有些紧张地看向最右侧的周嘉让:“抱歉啊阿让,我不是......”
“没事。”周嘉让轻笑一声,打断她的话,“这都过去多久了,哪有那么敏感。”
沈清禾咬唇,脸上歉意还在,语调慢慢弱了下来:“外公他...最近还好吗?”
“都挺好的。”
“这次时间比较赶,可能来不及,等下次回漓江,我再过去看他吧。”
周嘉让淡淡嗯了下。
对话结束,气氛就此缄默下来。
温书棠悄悄移眼,只见周嘉让单手抄兜,眼瞳漆黑而深邃,唇角似有若无地勾着,还是那副懒散肆意的姿态。
但她能感受到,他情绪并不是很好。
为什么会不开心呢。
是因为沈清禾刚刚不小心提到了他的外婆吗?
他外婆怎么了?
温书棠收回目光,不自觉将头埋得更低一点。
胸口像被压上一块石头,闷得她喘不上气来,呼吸起伏间,眼睫无意识地发颤。
暗灰色地面上,她和周嘉让的影子贴合在一起,明明再近不过,但她却觉得,他们之间隔着很远一段距离。
也是在这一瞬,她清晰地认识到,关于他的许多事,她仍然一无所知。
未曾相遇的十几年,他的过往,于她来说,是一张彻头彻尾的白纸。
耳后发丝被拂起,微风挟来阵阵桂花香,温书棠却嗅出满腔苦涩。
发令枪声响起,一千米比赛正式开始。
场面热情被点燃,各种呐喊助威声震上天。
许亦泽体育细胞一向发达,两圈半下来,不出意外地拿了冠军,最后冲刺时,他并找食指与中指,在额头上轻点了下,朝看台这边扬眉示意。
几人极为配合地给他鼓掌。
上午的项目全部结束,人群陆陆续续散开,沈清禾说想去义卖那边转转,谢欢意也有此意,一 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