隗喜答应了。
她想得很简单,今晚睡下,明天睁开眼睛,闻无欺就会忘记这些,所以现在答应他,哄哄他也没什么。
反正等到明天,这些就只存在她的记忆中。
只是隗喜忍不住低着头, 装作很困顿的模样,避开了他靠在她肩上望过来的那双空寂又迅速燃烧情热的眼睛,她轻声说:“我困了,心脏不是很舒服,我想睡了,那今日我们便早些睡吧。”
闻无欺依然抱着她,下巴搁在她脖颈里,显然还不想睡,却是顺从她的意思,抱着她直接倒下,他紧贴在她后背,身上绷紧了的肌肉就这样硬邦邦地贴着隗喜。
……………也不知道是不是隗喜的错觉,当他的体温偏凉时,她的感觉从温热滚烫变得更在意他本身的身材。
她没有像此刻这样清晰地感受到这具身体的强悍与有力,那箍着她身体的双臂如巨蟒缠绕,令她只能窝在他怀里,刚好能喘气,却动弹不了。
“你是什么人呢?父母可还在?”闻无欺清冷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,一些些的疑惑与好奇。
他当然该好奇了,如今他该是以为他是被流光真君留在这里修炼接受罚诫,结果忽然有一个凡女跑来找他,说是他相好的,要他跟她走,这怎么看,都不是寻常的事。
当然,像他这样顺从就被她哄骗到的,也不是寻常事......或许他就是这么一个容易被人哄骗走的人,随便谁来哄都行。
想到这,隗喜拉着他的臂膀,“你先松开我一些,你抱得太紧了,我有些喘不过气,而且你身体有些凉,我怕冷。”
闻无欺身体一僵,哦了一声,却只是稍稍松开些许,依然如蟒蛇般缠绕着她,仿佛是好不容易得来的宝贝一定要裹缠住了,不许她逃跑。
下一瞬,隗喜就感到身后的凉意一点点变得滚烫,如火炉子一般,她愣了一下,正要问,就听他内敛的声音凑在她耳畔:“这样够暖和吗?”
隗喜默然,她一听他这话就知道他是用灵力来让体温升高了,不知道“此时”的闻无欺是否已经开始修闻氏功法太玄焚阳诀,或许还没有,因为他没有疑惑他自己的体温低这一点。
“很暖,谢谢你。”她没有理由再拒绝他的靠近和拥抱,只好任由他缠着。
闻无欺似乎笑了一下,静声催促:“刚刚问你的,你还没回我。”
他冷淡又炙热,外面是冰,冰下裹着的是火,隗喜此刻就仿佛见识到了那些火,被他那短促的笑声和吹拂而来的热气弄得有些耳根发红。
她低垂着视线,抿了抿唇,以前闻如玉也好奇问过她,她自认没什么可隐瞒的,便如实说了。
那是个无星也无月的晚上,他们宿在山中,烤着火,她低声说着自己的那些事:“我小时家里日子过得苦,我又天生心疾,总要吃药,花费多,爹娘便外出做生意,我在老家跟着祖母长大,爹娘会按时寄药给我,也会定期会来带我去医馆让大夫
检查身体,虽然与爹娘见面少,但每每见面,我都很欢喜。
“我七岁的时候,我爹娘又生了我妹妹,我妹妹身体健康,无病无痛,他们很高兴,那时他们生意步上正轨了,妹妹就留在爹娘身边。慢慢的,妹妹长大了,妹妹活泼可爱,爹娘很是喜爱,而我沉闷安静又病弱,我知道他们嫌我是麻烦,也知道
他们偏爱健康的妹妹,不过我能理解他们,毕竟我注定活不久………………”
她还没说完,就被抱进少年炙热的怀抱里,他温润又俏皮的声音哄着她,逗着她:“谁说小喜活不久了,有我在,必定活得长长久久,无人偏爱你,我偏爱你,我只偏爱你。”
他的手捧起她的脸,纯澈的眼睛望进她湿润的眼里,凑过来玩一样吻去那泪珠。
少年的爱意真挚又热情,坦率又纯粹。
隗喜至今记得闻如玉笑着说“我偏爱你”时,她瞬间酸软砰砰跳的心脏。
回忆着这些时,隗喜不知不觉也与闻无欺说了同样的话。
闻无欺听完后,许久没有说话,只是更加紧了她,他语气似乎是平静的:“你爹娘已经死了,不必再想着他们。”
只是隗喜听着他这冷冷的声音,愣了一下,下意识道:“我爹娘身体很好…….……”话说到一半,反应过来他的意思,哑然失笑,如今她穿越了,她爸妈也已经当她死了吧。
闻无欺沉默了一会儿,他似乎不擅长与人剖心,好半晌,才用那清淡的声音略有些别扭地道:“你跟我住在这里,我贪了你的美色,就不会贪旁人了,我只会贪你一个。”
隗喜垂着眸子安静了下来,许久没有吭声,她的鼻子忽然有些酸,眼睛也有些湿润。
这算什么,这色迷心窍的好色鬼,这容易被人哄骗的山顶独身汉跟她说这些。
她又不是不懂情的傻子,不会听不出藏在这话里的含蓄意味。
只是她不懂,现在的他们才认识多久?
还是他太容易被人哄骗了,这样容易沉溺在假象里。
都是假的,她是假的,他因为假象而生出的情意自然也是假的,她也不能要这些情意。隗喜快速眨了一下眼睛,掩去眼底湿意,声音很小地应了一声,然后似乎因为害羞,没再吭声了。
闻无欺等了会儿,没等到她说话也没有什 -->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