翌日。 东升的朝阳驱散黑暗,天湛蓝,云涌动,透过云层撒照下的金光,使虞宫平添几分别样味道。 随着时间的流逝,昔日笼罩虞宫内外的悲伤,似已渐渐淡去了,活着的人,终究要继续活下去。 人的终点是死亡,这是天道所定,任何人都无法违背这一定论,可人活着,会体验酸甜苦辣各种滋味,会面临各种抉择,恰恰是这样,才使得人会遗忘很多,年轻时壮志凌云,年长时负重前行,年老时归于宁静,这世上似有一双无形大手,在看不见的地方操控着,推着我们前行。 悲伤会有。 喜悦会有。 纠结会有。 激动会有。 …… 正是因为有太多的滋味与感受,使得人的一生,会在不同时期有不同感受,唯有亲身经历,方能品味到。 楚凌是很讨厌离别的,在他看来,这是一种选择与遗忘,可人活于世,十之八九不如意,唯有一二是如意,而人正是靠不停地回忆这一二,方能支撑着自己,在这很苦的人生路上坚定走下去。 “陛下,是否摆驾回大兴殿?” 御驾从凤鸾宫离开,随驾前行的李忠,低首对坐在撵轿上的楚凌道,今日的晨省在平淡下结束了。 平淡似乎才是人的常态。 别管地位怎样,出身如何,哪怕经历的再不一样,可每日都在重复,最终都会变得索然无味。 “朕要进修骑术!” 大兴殿,楚凌是不想回去,待在那囚牢一样的地方,哪怕再怎样奢华,楚凌也提不起兴趣欣赏。 “摆驾御苑校场!” 在御驾左右各异思绪下,走路一瘸一拐的李忠,神情自若的唱道,这让一些人诧异的看向李忠。 与聪明人做交易,就是好啊。 楚凌看了眼李忠,脸上没有表情,但心里却生出笑意,李忠,比他想象的要聪明,在效忠这件事上,李忠没有用嘴来讲,而是在用实际行动在做。 这才是效忠该有的态度! 嘴上讲的忠诚再多,都不如做的忠诚要实际。 如果在今日拂晓,李?趁着给自己梳洗时,向自己表达效忠之意,那楚凌就要想办法,把这个人给除掉了。 是。 在眼下的大虞朝堂,他是没有掌权亲政的新君,在楚凌眼里他就是傀儡皇帝,但那也是皇帝,李忠有什么资格跟他去比? 他们两者的地位悬殊,就是天跟地! 掌权,楚凌或许还做不到。 但想捧杀一人,那真是易如反掌。 ‘这次的考验,你算是通过了。’ 想到这些的楚凌,放松的倚着软垫,‘不过想赢得朕的信赖,还是要看你的表现了。’ 信任是相互的,你信任我,我信任你,这不是靠嘴上讲出的,而是通过一次次试探与较量,才能决定是否值得信赖,值得托付。 这世上最奢侈的莫过于信任。 人活于世,到老,能有一二值得信任的知己,此生也算没有白来一遭,毕竟有太多的人,是揣着各种目的和想法在接近你。 至于没有人接近你,那纯粹是你没有利用价值罢了,世道也好,人心也罢,往往就是这样的残酷。 去往御苑校场的途中,御驾伴随的禁军锐士,在途径一处时悄然退下,取代他们的是武阉。 今日当值的禁军统领徐恢,挎刀站于原地,神色复杂的看着渐行渐远的御驾,他不明白太皇太后为何会允准新君进修骑术。 虞宫是没有秘密的。 楚凌想学骑术的事,在太皇太后点头后,就从长乐宫传了出去,只是跟徐黜被加授柱国衔,复官这一劲爆消息相比,此事就显得不那样重要了。 “回大兴殿!” 不知过了多久,徐恢言简意赅道,如雕塑般站着的一众禁军锐士,遂跟着徐恢朝大兴殿方向而去。 去御苑,是要穿后宫而过的,无诏,外男是不准擅去的。 “召勋卫当值者,去御苑校场,陪朕练习骑术。”前去御苑之际,楚凌语气淡然道:“朕一个人练,没意思!” “喏!” 李忠低首应道。 在什么年纪下,就要有什么表现,这是楚凌对自己的告诫,既然是孺童,就算他是大虞皇帝,但也要时常表现些孺童该有的表现。 叫勋卫当值者陪他,就是楚凌的表现。 同时通过此事,也能了解在勋卫的子弟,一个个的背景来历,这对了解虞朝动态是有帮助的。 做皇帝挺好的,只要一张口,就有人去给你办。 楚凌的传召,已有人去勋卫驻所传达了。 “陛下,去御苑校场之前,要摆驾武库吗?”在御驾出玄武门,进了御苑后,李忠低垂着脑袋询问道。 “去看看吧。” 楚凌起了精神,这个武库他是有了解的,在虞都有两座武库,一内一外,内武库就在虞宫御苑,外武库则在虞都内城,这两座武库是太祖下旨兴建的,存放着各种武备,为的就是有战时,不至于出战之兵无武备供应。 内武库的规模要小一些,仅供宿卫虞宫、皇城的禁军,还有虞宫特有的武阉需求,是特殊时期下才提供,平日里,有内武库军专门把守,这支军队是武阉充任,但跟虞宫的武阉没有干系,是两支独立的存在。 能调动内武库军的,唯有盖有大虞传国玉玺的调令,天子口谕不好使,之所以这样,是避免有人假传口谕。 ‘太祖啊,您这道旨意颁布,却是没有想过后继之君,有被架空皇权的吧?’楚凌的心情有些复杂。 只是楚凌也明白,太祖不可能想不到,只是在他老人家看来,皇权都被架空了,你传口谕给武库军,那死的会更快些! 毕竟没有皇权的皇帝,除了会赢得表面尊崇外,实际上谁会在意你传的口谕?皇帝也是人,是人就都会有弱点的。 ‘陛下,您可千万别 -->>
第五十四章 武库